高中的时候喜欢上了俺的化学老师,他大俺非常多,这段单恋成为了俺青涩年纪有关爱情的所有回忆。到了大学之后寝室夜话谈到罗曼史俺都假装睡着,俺从未和朋友说起过。它的确非常苦涩,也难以启齿,可当俺想到它时,会感觉到苦涩之外的一点温暖和能量。
高中的时候俺算是个badgirl,可是在他的课上格外的认真听话,为了多上一节他的化学课,俺还报名了化学奥赛班,因为学校安排他授课。
高一分文理科以后虽然俺还是学理科,他却不教俺在的班了。可是俺怎么能忍受一天都看不见他呢,所以俺就趁晚自习他不在的时候偷偷看了他的课表,记住他的课程,下课就跑到楼梯口假装等朋友,为了能和他“偶遇”,可是擦肩而过时又怂到连招呼都不敢打。
那时俺的日记里每天都会记下遇见了他多少次,最多的一次是7次,距离最后一次统计,一共4679次。
为了多看到他,俺申请了俺们班化学老师的课代表,特别积极的跑办公室。
他很寡言,但即使他不讲话也不会让人觉得疏离,相反,他是个非常温柔的人。俺有过敏性鼻炎,有一次俺在办公室数卷子,他在对面阳台抽烟,俺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他有些歉疚地看了俺一眼,然后按灭了烟。
接触的时间多了,俺们就慢慢熟悉起来。
人就是特别贪心,以前俺只是想能够天天看到他就好。俺也常告诫自己,他有妻子和儿女,可是稍微熟悉了以后,又无法抑制的想要靠近。那时俺清楚地知道,如果再靠近可能就会超越道德的底线,可是那难以抑制的渴望又逼着俺步步向前。
终于俺还是没能抵抗,高二的上学期的一个晚自习,俺用一整节课的时间编辑了一条**,却只打出了七个字,“山有木兮木有枝”。然后下课偷偷跑到楼梯口,看着他拿书下楼,然后颤抖着手迅速按下了发送键。
他停在楼梯上,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手机屏幕暗下去,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不知道是谁,当然也没有回复。
俺却失眠一整夜。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去,俺还是会偶尔发条**给他。
“俺家养了一只哈士奇,叫瓶子。”
“今天中午有彩虹您看到了吗?”
“您是病了吗?俺看到您桌上的药了,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都是没有回音的。
可是命运还是推动着这一切前行,俺也没想过他会回俺消息,所以当俺收到他回过来的“好好复习”的时候,俺在晚自习上开心得难以控制的流下泪来。
就这样,他偶尔会回俺消息,俺反反复复的看那些**,就像濒死的人努力呼吸的每一口空气。
俺开始努力学习,成绩突飞猛进,俺怕他知道俺是谁后会失望,所以拼命地学,让自己的名字在一个好看的位置。老师都喜欢努力的学生,对吧。
然而这种匿名的交流并没有持续多久。在一次课间的休息时间,俺去办公室登记成绩,俺把手机顺手放在办公桌上,可那时偏偏他就在俺对面给俺发了一条**问俺考得怎样。就在他发出去的瞬间俺的手机就震动了,俺不知道俺看完**以后看向他是什么表情,可是他满眼都写着早已料到。
俺几乎是逃出的办公室,不敢回信息,浑浑噩噩了一上午。也许他再也不会理俺了,俺这样想。
可就在打了放学**不久俺就收到他的信息“考的不错,进步很快啊。”
那一瞬间俺觉得整个世界的温暖都倾注到俺身上,在往后谈过的恋爱里,俺再也没有体会过那种幸福感。
俺们走得越来越近,聊天的范围也越来越广。那段时间的快乐现在想来都不真实。俺每天都会把他发给俺的**模仿着他的语气念给俺发小听,那时发小也是兴致缺缺的发出一些拟声词来应付俺。
故事和情绪都在朝着俺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五一节的时候俺的乐队被邀请去参加当地的一个青年节晚会,俺邀他来看俺演出,他欣然答应。
俺特别选了一首莫文蔚的《如果没有您》。强光让俺看不到台下的观众,可是俺知道他一定在。
演出结束后他说晚上女孩子坐出租不安全,提出开车送俺回家,俺开心的不得了。俺当时想,他这么关心俺,一定也是喜欢俺的吧!
要不,告白吧
这种想法一旦萌生,就像森林火灾一样,根本扑不灭。
这样的情绪总需要宣泄,可是俺告诉俺的发小俺的想法后,他第二天晚上就出现在俺宿舍楼下,狠狠甩了俺两个耳光。
俺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就像爸爸一样爱护俺,俺第一次从他看俺的眼里看到了失望和愤怒,他冲俺吼道“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他有妻子有孩子,他是您的老师!”
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只穿了一条睡裙的俺抖得几乎站不稳。俺放声大哭,不停地说对不起。
这两个耳光生生扇醒了俺,俺终于看清自己在这场爱情里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对呀,俺是**可恨的小三。
俺删掉了那些倒背如流的**,删掉偷偷当作锁屏的抓拍,请了一个月病假,换了电话卡。
就像戒毒瘾一样,俺每天把自己关在家,除了每天给在外地创业的父母打电话,俺和外界几乎断了联系,俺窝在床上看电影,一看一整天,饿的不行就叫外卖。晚上梦到他哭醒之后就再也不想睡,又起来看电影。
俺还是要回到学校好好学习,俺总该面对这一切。
俺再也不会预谋楼梯口的邂逅,用身体原因辞掉了课代表的工作,会在人群里下意识的找他的身影时猛然低下头慌张的往前走。
还好,沉重的高三来临之后,俺也几乎没有时间怀念去难过,每天都在机械的刷题和考试中度过。
快要临近高考时,别离的氛围也越来越浓。有一天俺的闺蜜说,如果有喜欢的人就快点告诉他吧,不然以后您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那时俺第一反应就是他,挣扎了两个晚上,俺决定给自己画一个句号,于是俺动手写了一封信。俺写下了开始时点滴,那些难以启齿的情愫,结尾的挣扎和痛苦的放弃。俺一五一十的写了下来,俺告诉了他一个**对他的爱慕,也告诉了他**已经亲手把爱慕埋进时间的尘埃。
俺说,老师,谢谢您的照顾,祝您幸福。
他说,谢谢您正确的选择。
后来俺考试失利,不能报考俺喜欢的专业,所以俺选择了另一所被传为“超级中学”的学校复读,在复读的一年里他偶尔会把自己出的考题和归纳的考点发到俺的邮箱,并不多说一句话。
一年之后俺上了喜欢的专业,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感谢他对俺的照顾。
电话一拨通,**居然是《如果没有您》。
俺手忙脚乱的挂断电话,眼睛都不敢眨眼泪还是掉下来了。
俺发了个**过去说了录取情况,他简单的回了句恭喜。
从那以后,除了偶尔节日祝福外,再无联系。
庆幸俺发小在道德底线的边缘拉住了俺,俺想这是俺做得最对的选择,爱不能作为被原谅的理由,爱也并非没有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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