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那是俺背井离乡的第一年,家乡已经把夏天过腻了,俺却一个人在南半球强撑着活过一个寒冬。
俺在一个小小的咖啡馆里端盘子,全靠这份工作为下个学期的学费攒资本,经常熬夜写作业的虚弱睡眠和高强度的工作量,让俺的记忆力有些吃不消。
有一次为客人点餐时,俺在点单那张纸上把“炒蛋”错写成“煎蛋”,结果把食物端出去时,就遭来顾客投诉。一直在背后紧盯俺的老板娘瞬间暴跳如雷,这让俺整个下午的耳边都充斥着反复的责备“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害俺损失客人,您知道这是少赚多少钱吗?您拿什么赔给俺?!”
她的声音是如此地尖利,不带丝毫仁慈,俺不住地道歉,心里却抗议着:“俺已经和客人道过歉了啊!”“俺每天不是都早来十分钟吗?!”“俺的手上因为去厨房帮忙还被切伤一道呢!”
可这些委屈就被理智紧紧地卡在喉咙里,任何毫无思考就脱口而出的话,都能让俺马上失去这工作。她给了俺一个“赶快走开”的手势,于是俺钻进厨房里,背对着她,装作去水池里洗碗,眼泪啪嗒啪嗒掉进满是泡沫的污水里。
俺那因为工作,在右手小指切下的刀伤还没来得及痊愈,隐隐的痛令俺觉得,全世界都在以最恶劣的方式欺负着俺。
那一年,俺就这样被大大小小的歧视重压着,每走两步就会遇见谁的“瞧不起”。俺从不后悔自己一个人出来闯荡的选择,可俺憎恶冷冰冰的陌生人。
咖啡馆老板娘每一刻都能被触动的暴躁神经,自大的客人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某个科目的老师说出“您期末成绩得B就不错”的预期,一起租房的男孩子看不惯俺很晚才回家,一副“没有钱就回国啊”的傲慢态度,就连那个麦当劳的十七岁服务生,都皱着眉头地递给俺可乐,好像俺磕磕绊绊的英文,不配在这里寻一处落脚地。
俺像一只被巨浪推上岸的鱼,身后是在海里自由穿梭的同类们,可命运却偏偏把俺丢在沙滩上搁浅着,这是一片多么灿烂的海岸啊,远处就有此生未遇的美妙风景,可俺却大张着嘴巴,虚弱地发不出半点声音。
俺没能总结出什么可以安慰自己的道理,自从远离家乡就懂得,再艰难也要保持坚强,因为没有人会帮您擦眼泪。
俺是个一无所有的姑娘,穷地只剩下自尊心,那些敏感的情绪无时无刻不在身体里发作着,俺多少次在心底暗暗地发着誓,俺要自己有一天,可以用优秀于现在百倍的姿态,重新站在那些“瞧不起”俺的人面前,向所有人证明,俺不是应该被瞧不起的那个人。
这样的心态,说来有点不健康,但是却让俺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充满了斗志,不管谁觉得“您从来不优秀”,或者“您以后也不会优秀下去”,这都成为了俺人生的刺激疗法。
那几年俺有多么拼命啊,连朋友都觉得俺努力到变态的程度,但是人生,必须有一个自己的活法。
俺拼命地读书,让那个说俺“期末成绩得B就不错”的老师预测落了空;俺拼命地赚钱,在富有男孩子的面前为自己那份饭买单;俺拼命地学习,练习驾车增强英文,证明给别人看一个女孩子**起来也可以做那么多的事;俺拼命地成长,不管是看书写字做运动,渐渐可以在那些觉得俺此生注定平凡的人面前,抬起胸膛走路……
这些拼命,都让俺成为了一个优秀版本的自己,也让俺从别人开始转变的目光中知道,优秀就能赢来尊重,优秀就能给自己一个发言权,这是俺深刻体悟到的人生道理。
02
如果观察身边突然间奋起的朋友,俺们大概会发现,有很多努力并不是自发的,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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